刘一昊

    绿色债券是指发行人依法发行的、募集资金用于支持绿色产业并按约定还本付息的有价证券，具体发行品种有绿色金融债券、绿色企业债券、绿色公司债券、绿色中期票据、绿色短期融资券等。
    绿色债券发行具有政策导向性，起始于2015年9月国务院发布《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提出建立绿色金融体系，研究银行和企业发行绿色债券，同年12月，央行发布《关于发行绿色金融债券有关事宜的公告》和《绿色债券支持项目目录》，对绿色金融债进行定义和指导，随后国家发展改革委和交易所也发布了对各自监管下的绿色债券指导，绿色债券市场正式启动，发行规模逐年攀升，支持项目目录不断完善，债券品种创新扩容，推出了碳中和债券等新兴品种。2021年4月，央行同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门更新了绿色债券支持项目目录，实现了国内绿色债券市场目录的统一，缩小了与国际主流绿色债券标准的差距，这将成为今后一段时间绿色债券支持项目目录的参考。

绿色债券发行品种丰富，结构趋向均衡

    绿色债券规模不断扩容，今年有望继续突破5000亿元，银行间市场占比超70%。在绿色债券政策的不断支持下，我国绿色债券市场发展迅速。2016年以来，境内绿色债券发行总量稳中有进，主要发行场所是银行间市场。以Wind“绿色债券”概念板块统计，2016~2021年，每年绿色债券发行量均在2000亿元以上，2020年发行量突破5000亿元，发行数量接近500支。今年截至8月31日，绿色债券市场发行4221.91亿元，已超过2019年全年发行规模，按去年同期比例测算，今年绿色债券总体发行量有望继续突破5000亿元。
    绿色债券发行品种丰富，结构趋向均衡，非金融债发行占比提升，金融债发行占比下降。我国绿色债券发行品种不断丰富，目前已涵盖金融债、企业债、公司债等主流债券品种，还推出了碳中和债券、蓝色债券等创新品种，债券品种从以金融债为主到趋向均衡，企业债、公司债、中票等非金融债的发行占比逐渐提升，绿色金融债发行数量和规模不断减少，从2017年的44支、1234亿元下降至今年的19支、637亿元。

绿色债券债项评级以AAA为主，发行期限偏向中短期

    地方国企是绿色债券发行主体，今年央企发行碳中和债券偏多，资金投向突出直达特征。2016~2021年，我国绿色债券发行主体主要是地方国企和中央国企，国企占绿色债券发行总量的95%以上，今年中央国有企业发行绿色债券较多，主要是碳中和债券这一今年新出的债券品种，央企碳中和债券今年发行1074亿元，占今年央企绿色债券发行总额的50.7%。民营企业和外资相关企业发行数量较少。绿色债券资金投向逐渐从银行业转为公用事业、建筑装饰和交通运输，表明绿色债券项目更偏向直接投向工业及公用事业领域，因为此前流入到银行的募集资金也是由银行间接传导至绿色产业项目。
    绿色债券债项评级以AAA为主，发行期限偏向中短期，多在1年至3年。在有评级的绿色债券中，AAA级债项占比基本在70%以上，评级中枢有所提升，2021年，债项评级为AAA的占比提升至86%，这与2021年央企发债数量提升有关。期限结构上，绿色债券发行期限集中在5年以下，以1~3年居多，按发行规模加权计算，2016~2021年绿色债券加权期限分别是4.34、4.31、4.12、5.76、11.03、5.10年，2020年加权期限较高是因为该年发行了较多的10年期以上绿色政府债。
    创新方面，绿色债券市场这两年接连推出了碳中和债券、蓝色债券等子种类的绿色债券，以及绿色乡村债券、绿色可续期公司债券、绿色项目收益债券等和主流品种融合的绿色债券。碳中和债券是今年绿色债券的主要亮点，2月9日，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推出首支银行间的碳中和债券；2月24日，上交所推出首支交易所的碳中和公司债券，碳中和债券募集资金用于具有碳减排效益的绿色项目，相比于一般绿色债券，碳中和债券的资金用途更聚焦在碳减排领域，而且在信息披露上要求更为严格。今年截至8月31日，碳中和债券发行1525亿元，占今年绿色债券发行总额的36%。

绿色债券市场潜在问题

    绿色债券标准不统一。这是当前国内债券市场的整体问题，在多头监管下，各类债券发行标准存在一定差异。如企业债券对资金投入比例的要求是允许企业使用不超过50%的募集资金用于偿还银行贷款和补充营运资金，而交易所公司债券对募集资金投入绿色项目要求的比例是70%，银行间市场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则要求募集资金需全部投入绿色产业市场。除此以外，各方监管还在募投项目盈利要求、信息披露和认证上存在不同，企业债券市场未提及第三方绿色评估认证，公司债券市场和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则鼓励第三方绿色评估认证。
    绿色债券存续时间较短。绿色产业天然具有一定公益性，这决定了其投入产出比不会很高，需要更长的回报周期来实现平衡，但目前绿色债券的期限多为1~3年，并不能覆盖绿色产业项目全周期。
    绿色债券发行成本没有明显优势。绿色债券相比于普通债券，在票面利率上没有明显差异，叠加绿色债券的发行认证和审核成本，绿色债券在发行成本上不具备明显优势。
    综合当前绿色债券市场发行现状及潜在问题和制约因素，我们对绿色债券市场发行提出三点具体建议：一是可以适当对绿色债券进行贴息、补助或补贴，这样可以降低绿色债券融资成本。二是可以鼓励绿色地方政府债贴标发行，投入地方水利、污染防治的地方政府债具有绿色概念属性，但目前贴标绿色债券属性的并不多，地方政府债在市场上更受投资者欢迎，贴标后可以提升绿色债券知名度，引导投资者进入绿色债券市场，激发市场活力。三是可以加快发展绿色认证，实现国内绿色市场认证标准统一和规范，对市场来说，绿色认证可以增加绿色债券透明度，提高绿色企业公信力，提升投资者投资信心，提高国内外投资者的认可度。
    （作者系中证鹏元评级研究发展部研究员）